“请问先生,先生口中所说交由商人,以运粮入边换取盐业经营权,那份额是多少?以大席计,还是以小席计?”
大席,小席,是宋朝解盐的主要计量单位。
大席为二百二十斤,小席为一百一十六斤,凭此计算盐池产出,以及供给商人。
当然了,这一点李放肯定是不清楚的。
在他还懵着的时候,范仲淹盯着李放继续发问:“若是其中官商勾结上下其手又该如何?”
“新式制盐法若能推广,那以旧法制盐的那些盐工又该如何安置?需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新式盐法的。还有那些以盐为生的私盐贩子,若是他们将新法学去,市面上私盐愈发泛滥又该何解?”
范仲淹问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中的,切实击中了问题的关键。
可李放哪里能想的那么深,如炮弹般的问题打过来,他早已昏头转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李放张口结舌,看着范仲淹,心中有些着急。
“该咋办?该咋办?我就说,不该来的,吕老头非逼着我来,他自己都搞不定这些人,还让我上!”
看李放无言以对的样子,范仲淹嘴角一弯:“先生可是答不上来了?”
“那个,不是......”
李放结结巴巴的想要回答。
“确有几分才智,只是还是太年轻了啊。”范仲淹心中暗道。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确实是个人才,方才那个盐业之策或许不是他提出来的,但李放能记下来化为己用,已然不错了。
而且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的面侃侃而谈,却没有丝毫怯场,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
心中虽然欣赏李放,但还是不能让他阻拦自己等人见皇帝的心。
范仲淹接着说道:“先生若是答不上来,那吾等只有去寻官家来解惑了。”
“况且,此法虽有利边防、盐业,但好似与官家操持商贾之业无关吧?不论如何,天子为此事,若引得天下万民竞相效仿,总归是于国有害的。既然有害,那吾等御史便不能坐视不管!”
最后那句斩钉截铁的话,让李放打了个激灵。
他回过神来,看着范仲淹那正义严肃的面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