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骸,她正在三百年前的时空中分娩。
“抓紧!”接生婆的喊声刺破了时空的维度。陆沉看见婴儿的脐带紧紧缠绕着红绳,产婆的剪刀卡在绳结处,形势危急。宁姚突然夺过剪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口,鲜血四溅,染红了婴儿的额头:“以我命,解他劫!”
时空乱流中,陆沉的金纹与宁姚的血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上挂着三百个青铜铃铛,每个铃铛上都刻着一个“正”字。第一铃,是陈平安在竹楼上刻下的;第一百铃,是崔东山剜目时血溅而成的;而最末端的铃铛,刚刚结出雏形,里面蜷缩着新生婴儿,仿佛是新生的希望。
宁姚的尸骸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将婴儿塞入陆沉怀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柔情与决绝:“带他走完我没见过的江湖。”陆沉低头,婴儿的右瞳金,左瞳银,襁褓上绣着未完的同心结——那正是骨绣娘未完工的那枚。
青铜槐树彻底湮灭之时,陆沉在现世醒来。怀中的婴儿正在啼哭,腕间的红绳突然收紧——三百里外的乱葬岗上,宁姚的新坟前,未完工的嫁衣在月光下自行燃烧,灰烬缓缓拼凑成四个字:
"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