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时,她便已暗自蹙起了眉头,直等到外头响起开门声时,她的眼睛已经先越千辰一步睁开了。
思阙与酡颜一起进了内室,隔着一道琉璃屏风并未近前,床榻上,两人已先后醒了过来,伊祁箬还以为是前线出了什么事,一边接过越千辰递过来的衣裳一边沉着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头,酡颜颇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却是道:“相府来人传话,相爷病重,想请帝姬恩典,请太医令过府。”
她话音落地,里头越千辰与伊祁箬俱是意外,两人对视一眼,她虽因此事与前线无关而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这个消息,也一样叫她始料未及。说话间,二人已穿戴完毕,绕出屏风,伊祁箬蹙眉看着思阙,只对她道了一句:“你亲自去骆府,要快。”
“喏。”思阙会意,匆忙行了个礼,继而足下轻功一踏,便转身而去了。
两人既已醒来,闻听此事,自也不能熟视无睹,思阙前脚刚走,便吩咐了酡颜去备车驾。外头已是宵禁之中,一路皇城大街上一路清寂无比,等他们到了相府时,骆再一人已经在花相病榻前诊脉了。
原本清净的院落里,此间也是大夫仆婢尽有,好不忙乱的一片。
站在外阁往里打了一眼,宸极帝姬眉头微蹙,大司农还站在自己跟前行礼告罪,连呼惶恐,她也没怎么听,半晌收回目光启口便问:“前两日朝堂论理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到了如此地步?”
崔孺晦听罢,重重一叹,便将前因与她说来:“昨日夜里记挂着前线三方战事,老爷子数度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而后竟索性披衣而起,在院子里望月寄情,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晨起便有些发热,老人家还当自己老当益壮,也没当回事,谁知入了夜便高热不退,臣与拙荆闻讯赶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几个大夫就诊治用药几度商量不定,臣实在担心,生怕耽搁了老爷子病情,这才漏夜遣人去打搅帝姬、帝婿,请了太医令前来,唐突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伊祁箬不耐的摆了摆手,面纱遮挡下的容颜上露出一层凌厉,道:“场面话少说两句,相府里的奴才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相爷年迈,就算平日身子骨还算强健,可眼见也是古稀之年了,大半夜还出去吹风这不是胡闹么?!怎么守夜的奴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