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伊祁尧问得出这话来,于伊祁箬而言,是有些意外的。
殿里,越千辰沉默了一瞬,然后告诉他:“情仇之外,还有对错。”
殿外,伊祁箬闻此,眉头极尽明显的一蹙。
自己选的太傅,这是在教帝王识得‘对错’二字?
韩统看着她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开始屏息,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她的注意。
伊祁尧听罢越千辰这八个字,小脸上浮现出沉重的疑惑,过了许久,满是怀疑的问了一句:“你是林太傅的弟子吧?”
从他现下问出这话时的态度来看,越千辰丝毫不会怀疑他这是讽刺。
实则,小皇帝现在也真的是十分的疑惑。
对着他的疑惑,太傅大人扬眉一笑,目光悠悠,叹道:“是呢,若是没有眼下这一回因缘,你叫我一声师兄也是应当。”
伊祁尧得了肯定的答案,顾不上去管他这一重又一重的称谓,立时便道:“林太傅教导朕时,曾说帝王之策上,遑论对错,唯有当与不当。”
——帝王北极,这一生注定与对错无关,家国利益至上,若是还能顾及对错之分,那么这一定不是一位好皇帝。
杀伐仁德,缺一不可的位置,一生所作所为,注定是要黑白两掺的。
越千辰看着他,并没有反驳林觉章的论点。
“旧任所言不错,”他点点头,随即在小皇帝愈见疑惑的目光里,他又往他脑子里多添了一层迷茫:“我教的,也是对的。”
伊祁尧一愣,旋即冷笑道:“太傅总不会说,该怎么做要让朕自己去悟罢?”
越千辰垂眸一笑,道:“决定权在你手里,我能做的,是给你指路。”
若是伊祁箬能看到,一定会发现,此刻的伊祁尧,他看着越千辰的眼神早已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变成了不情不愿的求知若渴。
她只听到小皇帝问了一句:“路在哪儿?”
伊祁箬也想知道,越千辰所指的路,究竟在哪儿。
“因事制宜。”鸽子血映出一抹迷惑人心的浅笑,他收了收下颔,对小皇帝说:“往后你会遇到许多事——包括现在,你每一年、甚至每一天都会遇到许多事,在去想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之前,你要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