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那段瑰色的时光里,她对我笑,躺在我膝盖上看书,扬起那双我最爱的眼睛专注地瞧着我,她叫我,烨郎,她的目光温柔包容,平坦地没有一丝涟漪,我患得患失,我怀疑肯定,最终在我们生辰那日,她为我亲手做的长寿面的热气中,我确定她的真心。
可是最后,她声嘶力竭地对我尖叫,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心脏深处的罅隙慢慢地被撑开,仿佛是过了几百年,我才感觉到疼痛,我瞧见自己的心,血肉模糊,残破不堪。
她走了,随她一同走的,还有我心底那个只为爱她而来的人,可是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为什么我还是会这般心痛?
我望着镜中自己苍白如雪的头发,心底暗嘲,羽飒,你瞧,我是不是有几分像他了?
碧城又是一年早夏。
我记得她最爱素白的玉兰,有着妖娆的花瓣和线条,又有着纯净的颜色和香气。
这时节还没到玉兰的花期,只是洁白的梨花开了满城,便是在这深宫之中,也闻得到清甜的香气。
我与她初遇,是在漫天娇娆的桃花林中,她与她命中唯一深爱的男人在一起,如花笑靥,竟是比那花朵还要好看几分,我与她别离,是在满城的梨香芬芳中,她在我怀中微笑,然后,灰飞烟灭。
真好,她离开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再也没有人会同我抢。
我拿起她最后穿的那件雪白的长裙,这么多年了,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她身上的香,清甜,纯净,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
一地冰凉的泪滴在雪白的长裙上,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曾说过,最喜欢我眼角的泪痣,神秘又美丽。只是她离开的那个傍晚,那颗泪痣便随着她一同消失了。
李愿也老了,颤巍巍地端着一碗面过来,声音低哑,主子,你要的面。
我用筷子挑着顺滑的面条,兴许是老了,却是连一根也夹不起来。想起那年在逼仄简陋的小面馆,她笑靥如花,她说,烨郎若是喜欢,羽飒以后每年都给你做一碗长寿面可好?
只是羽飒,你离开那么多年,我再也不曾过过生辰,只是这长寿面随了我这么多年,我老了,面,也凉了。
窗外的阳光打在金丝楠的书桌上,印出一片淡淡的光,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