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白泽眉开眼笑,将她拉到铜镜前坐了下来,将那支发簪别到了她的发间。
她已经许久不曾照镜子,这么一瞧,竟是一时间有些认不出镜中之人。
却是一样的眉眼,只是与之前,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白泽在她身后悠悠地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那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只青雀头黛,他伸手拿起,也不问她,便在她的眉头细细地描画起来。
“眉为七情之虹,之前你我在遗镇,我便瞧见过别人家相公为娘子描眉,人说,相公为娘子描眉,这夫妻两个,定然是极恩爱的,我不常在人间,心里自然是不明白,便总想着哪日能亲手为你描一次眉。”
他细细端详着她的脸颊,轻声道:“飒飒,这些日子,你清减了许多,我也瞧的出来,你是担心家人了,只是飒飒要明白,你若是安好,乔家便一切都好。”
他大抵是自己偷偷练过,下手轻而稳,丝毫不见滞涩犹豫,她瞧着镜子里,他为她画的,是细长的远山眉。
远山眉细长舒扬,清秀开朗,如朦胧的远山一样淡淡一抹,女子妆远山眉,那形容似愁非愁,似忧非忧,极是风流妩媚。
她本来眉毛极黑,皮肤又白,便是不上妆,容貌也是极尽清丽,偏偏又带着几分的冷清和飒爽,这远山眉,倒是为她的容貌平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情意。
却是偏偏,她的眼神太冷。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依旧是眉眼温润。
“飒飒还是多笑笑,会好看些。”
她终于抬起眼睛去,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
“且不说别的,便是你天天这个样子,我怎么笑得出来?”
白泽看着她,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看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他才慢慢地展开一个苦涩的笑。
“飒飒安心,我没事。”
乔羽飒慢慢地站起身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寒风凛冽,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便趁机钻进了屋里,风扬起她如墨的长发,雪白的长袖纷飞,白泽在她身后瞧着,心底千回百转的,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