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染成黑色绝望的花朵,澈澈的穿透纸张。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原来他想说的话,他这一生最初和最后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望,都绽放在那张被墨迹污脏的薄薄宣纸之上。
只是那张纸,单薄至此,如何能承受得住他这般苛沉的希冀。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想着要从嘲风身上跃下去,身后一双手臂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且惊且怒,拼了命地想挣开他的手臂,却觉得身上的痛愈发的明显,连呼吸都困难了。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还是个身形矮小的垂髫小儿,被一个穿着雪白衣服的男子牵着走在村落尘土飞扬的小道之上,远远地有马车经过,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下了车,那白衣男子与青年男子交谈许久,她的手便落进了少年的心,那少年望着她,微微笑道:“飒飒,你且记得,自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大哥,我叫乔宇澈。”
这是那么多年以后,她瞧见他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听见他说话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自那时起,她便日日跟着大哥,陪着她读书习字,陪着他弹琴下棋,在他背不出书来被罚跪时偷偷去瞧他,偷偷给他带糕点充饥,在乔氏祠堂昏暗的烛光之下当着乔氏列宗的牌位倚在他的腿上睡着,陪着他,慢慢地长成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陪着他,为了壮大乔家的势力而娶了展芸霏,陪着他,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对着她习的字发呆……
可是,他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她五感俱无,在他新婚的前一晚,只能用手指慢慢地感受着他的轮廓。
不知不觉中,手指便沾满了温热的水迹。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片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她悠悠醒来。
只觉得浑身都在痛,痛到连呼吸都不畅快。
只是那些痛,却不敌心里的那个伤口。
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大哥,失去了乔家。
若不是白泽,她的孩子便不会有事,若不是白泽,她便可以救她的大哥,若不是白泽,乔家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