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便曾经说过,他眼下的泪痣,便是一生受情所困的标志,所以他从不动情,对后宫各色佳丽都是若即若离,有时候在一旁冷艳瞧着那些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只觉得愚蠢而可笑。
女人在欲望面前,显得比男人更加贪婪而可怖。
可是偏偏,她却是不同的。
因为她心中不曾有他。
暗卫将厚厚的宗卷送到了案头,尉迟烨伸手随意翻了两页,心底忽然微微一动,说不清的酸楚便慢慢的涌了上来。
这个女子,本是生长于乔家,算是世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却跟着白泽在那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精致的饭食,没有舒适的衣衫,她就这样不吵不闹地跟着他,倒像是就可以这样粗茶淡饭的一生一世。
他从来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锦缎绫罗,她要家人安好,要爱人相依。她从不在意能得到什么,只在意身边的是谁。
她曾经说过,人之初,性本善。她便是那最初和最后的人,干净的没有杂质没有欲望。即使他是人间帝王,他拥有大千的江山,他却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他不知道是自己心底的不甘还是别的原因,他将她接了回来,他要给她最好的,青丘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不想做的事情。
他在漫天纷飞的花雨里瞧见她,不着脂粉,只朴素的布裙,却让这满世界的桃花都失了艳色。
那一瞬间,仿佛是有些东西,穿越了时光与时空,从他的心底漫漫生出,让他在刹那间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曾经与天争命,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自己惨败的结局。
已经两天了,那人竟是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尉迟烨没有抬头,只伸手敲了敲桌子,那人明白他的意思,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灯光之下,那人肤色微黑,一双鹰目神采飞扬,却是本应该在封地的十五王爷尉迟骞。
棋盘早已摆好,尉迟烨也不多说,伸手拈了一颗黑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两人默默地下着棋,白字黑子在棋盘上一片厮杀,落子之间便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