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间破屋栖身。
好好一个殷实之家,转眼就落得惨淡收场,遭逢巨变已是难以糊口,不得不常常跑去赵府请罪,欲认回外孙,却都不得其门而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院墙内,圣元帝将关老爷子扶到灵堂前,亲自替他点了一炷香递上,待他祭拜过后插•入香炉,自己才取了一炷点燃,做足了恭敬之态,学生之礼,且又给了赵府偌大脸面。
二儿媳妇暴亡,大儿媳妇又被阮家坏了名声,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看见冷清灵堂,星点香火,老夫人原还倍觉凄凉,现在却重新抖擞。旁人来不来已无所谓,帝师来了,太常来了,连皇帝也来了,只这三个,便足以抵上全燕京的勋贵。
二儿媳妇在天有灵,当死而无憾了。
「灵堂戚风阵阵,惨雨丝丝,恐有伤龙体,还请皇上移驾正厅稍事休息,用些饭菜。」待诸人进完香烛纸钱,关素衣开口相邀。
「好。朕是来劝帝师、太常还朝的,此处不便说话,就去正厅吧。帝师请,太常请,夫人请。」圣元帝看似彬彬有礼,态度随和,却刻意加了一个「夫人请」,叫关素衣不想跟也得跟去。
其余人等皆为白身,不便陪侍,跪拜行礼后各自避走。赵纯熙不停回望那高大健壮而又威风凛凛的男子,心内嗟叹:原来这就是母亲抛夫弃子也要攀附的人,果然权势滔天,凤表龙姿。然而高处不胜寒,她心机耗尽又得了什么?从叶婕妤一下贬为叶采女,此生怕是无望了。
她一会儿悲悯,一会儿无奈,终是摒弃杂念,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