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出风声说要打凤醉秋的火边擂,不过是想惹凤凛冬找她谈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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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年长者和已婚配的都返回前寨,后寨只剩一群精力旺盛的未婚男女。
巨大的篝火堆被点燃,众人便将提前腌渍好的鸡鸭羊鱼串好来烤。
一坛坛美酒被陆续打开封泥,各种酒香混在空气里。
有人提着草木灰袋子,将打火边擂的专用区域画出边界。
有人弹起三弦琴,有人吹响芦笙。
有人用不太熟练的奇怪语言,咿咿呀呀唱起向长者学来的古老山歌。
也有人什么都不做,只是用饱含热切希冀的眼神打量人群,盼着能从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中,寻到那个可能与自己一眼对视便愿结百年的人。
没有庄严恢宏的仪式场面,也没有含蓄委婉的暧昧试探。
一年一度的欢喜夜宴,就这样开始了。
青梧寨人的先祖是山民,信奉“万物皆有灵,人亦在其中”。
在他们心里,人与山间的飞禽走兽差别并不大。
饿了需要食物,冷了就该添衣。
长大了就该亮出最漂亮的羽翼或皮毛,筑巢引伴,繁衍生息。
这些都是生命挣不脱的本能欲求,无需压抑,也不用回避。
善战者命若蝉虫,常是朝生暮死。
对青梧寨人而言,“希望”与“将来”这种字眼是最虚幻的自欺。
毕竟人生苦短,谁也不知在下一次天亮时,自己会不会已冰冷僵硬地躺在棺材里。
再没机会感受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真实的温热。
所以他们更愿意及时行乐尽欢。
哪怕这份欢愉只有短暂瞬间,也是足慰平生的真实。
“不过,现在和从前不同了。我哥就是存心吓唬你呢。”
周围嘈杂喧闹,凤醉秋只能贴在赵渭耳边说话。
“好歹经过几百年教化融合,我们和中原人的想法差别也没那么大了。”
至少现今的青梧寨人都明白:行乐尽欢的前提须得两情相悦、两心相印。
随着月至中天,擂台周围愈发欢声雷动。
凤醉秋已喝了半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