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说是为办学，但正如沐青泽所言：学政是地方政务的一环。
此事实在过于微妙。
都督赵萦接手利州军政大权后，花了近十年才算勉强稳固了权威。
若眼下沐家有所动作，那在赵萦看来，无疑就是他们准备东山再起、与她抗衡的讯号。
“青泽兄在顾虑什么，我明白。”
赵渭噙笑扬眉。
“不过，沐家有沐家的困境与不甘心，不是吗？”
沐青泽哼笑：“赵大人这是要拖我沐家下火坑？”
赵渭摇头：“火中取栗，分而食之。”
“赵大人很有胆色。”
沐青泽赞赏点头，却还是不为所动。
“可火中取的栗再香，沐家若没这栗子，也不至于就饿死。”
“赵大人这几年羽翼渐丰，急需彻底摆脱都督府与州府的重重钳制，以求脱胎换骨。可我沐家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险，陪你进这火坑？”
赵渭笑答：“别忘了，军械研造司前缀‘皇属’二字。我往前迈的这一步，究竟是火坑还是机会，青泽兄不妨听我说完，再下定论。”
沐青泽抿茶沉吟稍顷，一一数来。
“恕我直言，如今信王殿下辅昭宁陛下理政；信王妃稳坐都御史府第二把交椅，监管京中勋贵与高官言行。”
“你姐姐数年前因助力松原平叛、军务革新，被封了公主。你姐夫贺渊掌金云内卫，为天子近身臂助。”
“就连你家的五妹妹，都被朝中视为神武大将军钟离瑛的继任者。”
“当今信王府可谓如日中天。若你三公子再势大到能与利州都督分庭抗礼的地步……”
沐青泽顿了顿，神情玩味。
“赵大人，你究竟是年少轻狂，还是真没想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青泽兄，君臣关系并非主仆。从前循化沐家能坐镇利州，靠的可不是够安分、够听话。”
赵渭浅笑摇头，星眸澄定。
“有个词叫摧枯拉朽’。当狂风过境，最先被折断的，大多都是无用枯枝。”
这就是他方才说过的，沐家有沐家的困境。
为了避嫌，循化沐家向武德帝交出了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