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
邵风观抬起头道:“楚兄,我何尝不想为国出力?但从上至下,尽是些钩心斗角之人,我为国费心费力少,为人费心费力多,纵然将这一腔热血抛洒尽了,还不是给权臣铸一级向上爬的阶梯?算了,楚兄,今日只喝酒,不谈国事。”
他的话说得很沉痛,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的确,纵然我以为是为天下百姓出战,但到头来仍然只是在庙堂之争中打转。我本想劝他,反倒被他说得有些难受,几乎要怀疑自己这般浴血奋战竟有何意义。我叹了口气,也坐下来,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火辣辣的,像在胸口燃烧。邵风观看着墙上的盔甲刀枪,喃喃道:“我少年从军,只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在疆场上与敌人以刀枪见个真章,但是见得多了,只见到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纵然有凌云壮志,在那些权臣眼里,仍然只是他们争夺权势的工具。哈哈,楚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不瞒你说,我血还热,心却已经冷了。”
我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去劝解他。我也知道我已经在这旋涡之中越陷越深,也已难以自拔。但就算是权臣相争的工具,至少我还能做我自己,至少我现在征战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可是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说服他,却又说不出口。
我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几杯,本来还兴冲冲地过来,希望邵风观对我感恩戴德,没想到我没说服他,自己反要被他说服了。我正要寻个时机告辞,诸葛方在外面忽然惊道:“大人!”
诸葛方的声音极是惊异,我也不知来了什么人,正想站起来,忽然听得有人在门口道:“邵风观!”
那是文侯的声音!我转过身,一下跪倒在地,道:“大人,末将失礼。”
文侯慢慢走过来。他只穿了一件寻常衣服,但却掩不住身上那一股睿智之气。他走过我站到邵风观跟前,邵风观也一定没料到文侯会微服前来,有点瞠目结舌,但强忍着不站起来。文侯也不以为忤,看了下屋里,见到邵风观挂在墙上的盔甲刀枪,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笑道:“刀枪俱无灰尘。风观,你的心还是热的。”
文侯多半没有听到邵风观所说的话,但这话恰似在反驳他刚才所说。邵风观再也撑不下去,一下离座,跪倒在地道:“大人,风观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