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奈用尽此生最后一道力气,死死地攥住了他的领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重熙说:“可是,我没有机会告诉你。”
他说:“你毁了我,伤了我妹妹,也将我这份心毁得一干二净。”
最后的最后,他的嘴角依约有血迹渗出,可是他却笑着,问怀中的人:“你说,你我,到底是谁错了?”
世人不知——明荣太子重熙,薨在永安七年,元月二十这日。
将二人的尸身在长绝崖下火化之后,姬格携着那两坛骨灰,带同伊祁尧回返帝都不朽,一路上,那孩子安静得如同失语一般,大半日的行程,直至他亲自送他回了紫阙圣德殿,他都始终未发一言。
“尧儿,”
最后,还是在那孩子踏进内殿之时,姬格启口,平静的叫住了他。
伊祁尧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舅舅在他身后说:“若是你执意要恨,那至少要做到一点。”
他说:“往后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总有一天、或早或晚,带给你这些恨的人都会离去。而你也会长到顶天立地的年纪,到那时候,一定不要让你的小辈因为今日你心里过不去的这些原因而恨你。”
伊祁尧眉目一紧,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而等他终于反应过来,回身去看时,他的舅舅却也已经走了。
出了帝宫,一路往太傅府去的时候,姬格想,伊祁尧这辈子或许都逃不开‘质疑’二字了,而这一件事对他最大的影响,应当就是激出了那丛隐匿于他心底的戾气。
古来帝王皆具的两样东西,这一次,重熙都给了他。
姬格难以断言这究竟是好是坏,他只能祈愿,但求这孩子身边能有些好人,为君之道上,他能多懂些‘度’字的把握。
太傅府禁卫森严的那座庭院里,苍舒离见到世子驾临时,着实惊了一惊。
可是在他还来不及问什么的时候,姬格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把人交给我罢。”
苍舒离一怔,回头看了看那屋室,脸上一阵虑色。
沉了一口气,他道:“世子,帝姬有话,不准他踏出院子半步。”
姬格闻此便笑了一笑,道:“你何必说这些话呢?总归最后的结果,你都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