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苦厄荡涤之下,只是为了与她相配罢……
值不值,他已经没有资格去论说了,至少如今,眼前还有她。
至少,她认了。
“我不是在见到你那一刻爱上你的,”
——眼中凄迷了一层雾气,他忽然说。
伊祁箬眸色微微一顿,紧接着,便听到他进一步的解释道:“——准确的说,我不是在见到你的脸之后才爱上你的。”
那时春华岛,废墟中的一望,惊天动地,仿佛调动了他余生的所有心跳——那样震撼。可是论及根本,他爱上她,却是那之前好久的一次远望里。
久到,甚至在她见到他之前。
她眼里渐渐染上一片疑惑,他不知在追忆着什么,想着想着,忽然轻笑了一声,继而缓缓道:“我一直不想承认,我一直不愿承认——不愿承认,早在那日刑场之上,你踏出白纱血帐的那刻、那刻你携了绢素帕,拭净指尖血渍,一窜火苗烧撩飞灰,就是那刻,就在你燃素焚血的那一刻,不见容华分寸,我却爱上了你。”
他想,自己同温孤诀的那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这一辈子,他们也不可能弄明白,在越千辰见到伊祁箬的容颜时,究竟会不会爱上她,因为早在那之前好久,他就已经将她搁置在心底,爱之尤甚。
他说:“不是因为什么无奈、痛苦、心疼,而是我终于找到了同类。”
他爱上她,追根究底,源于此。
现在想来,或许从出生便已经注定了,天音子的预言,早将两人从落地的一刻便捆绑在了一起,纵观浩荡九州,唯一与自己相同的,唯有眼前这一个人。
他又一次忍不住去想,若是当年,最开始的时候,与她有婚约便不是千华太子,而是崇嘉皇子,那该多好……
江山,或可安定太平,而他,也不必再在自己授业恩师的监刑台上,第一次见到她、永远的念着她。
“同类……”蓦然间,她喃喃吟出了这两个字。
他说:“你不喜欢血腥,你喜欢毁灭。而我与你,恰恰是同一类人。”
她低低笑了起来。
是这样。可不就是这样。
案上映出一道光影,她抬起头,却见他亲自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