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以帝姬的性子,到底会不会将自己身中无夜之事告诉世子,骆再一并不确定,然而他唯一确定的事,这世上,姬格是伊祁箬唯一的希望,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世子知道真相,或许也不是坏事。
这样想着,为着她那一线生机,即便明知伊祁箬不会喜欢这种发展,但骆再一还是没有阻止姬格去发现真相的脚步。
"异。"
姬格淡淡的只唤了这么一个字,尚未说什么别的话,姬异闻此,便已点头道:"兄长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的心血。"
他的唇角有了些欣慰般的缓和,这个弟弟,总是能让他在任何时候都毫无保留的放心。
归去来兮殿里,伊祁箬做了一个极遥远的梦。
梦里,有那么一人,潋银甲、含光剑,高贵如远古神祇,可眼里,却蕴藏着旷世而生的悲悯,郁郁哀伤,仿佛永无终结。
很多时候,她想,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眼中的越栩、天下人眼中的千华太子,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最好的,便是衣冠俊赏,长指悠悠奏一把七弦琴,高山流水,荡涤着世间污浊。
——那才是她记忆中的殿下,没有那重重刀剑盔甲,只需带着一颗仁德之心,宽恕着众生的千华太子。
混乱的脑海中一幕幕闪得飞快而无绪,上一刻,自己还在琉璃滩上亲眼见证着衡光剑穿甲而过的切肤之痛,下一刻,却又回到了那一日——战场之外,放下梁夜迥然的立场,她与他的最后一次单独相见。
那场面,此刻在她昏乱的梦境中,实则并不大清晰。
可她仍旧听到那人操着一口清朗了浩浩乾坤之音,偕着一目哀伤沉郁的眸光,对自己说:"越栩此生,对得起天地家国,至亲至爱,唯独,对不住宸极帝姬。"
——一字一字,皆是那样明朗。
后来,自己说的什么,已然遁入了虚空之中,思绪还在不停的跳转,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已经是那人执着一只白玉盏,与自己对面而立的样子,那双眼睛里多了一泓赤诚郑重之色,仿若高于尘世的一切,却有与众生同在。
她听见那是自己的声音——执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白玉盏,她双眸潋滟映上杯中物,抬首向对面的人问道:"这杯酒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