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如今身体欠佳,不必如此仓促决定,此事……容后再议。”
龙椅之上的永德帝心内思忖了一番后,便打定了主意,此刻沉声对着殿内跪请的楚侯道。
此刻跪在殿中的楚侯听闻永德帝此言,不由得微微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高座之上的永德帝。
永德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楚侯,待他抬头之时似乎才看清他此刻的姿态,心内不由得便是一凛。
楚侯如今不过五十余岁的年纪,原本身姿魁梧、姿态挺拔,可谓是宝刀未老,但因饱受伤痛折磨,且为楚凌远受伤之事忧心不已,永德帝上次召见他之时,便发现楚侯竟似衰老了些许,精神也是差了许多。
可今日再次见到他,楚侯不仅再不复原先的烈马长枪、意气飞扬之态,上次相见之时花白的头发此刻竟已是全白,本是笔挺如枪的背脊此刻竟也微微佝偻着,那对虎目也不再似往日一般目光炯炯,而是明显地黯淡了下去,眸色一片颓然。
身为国君,永德帝在许多时候心肠冷硬胜过旁人,但此刻见楚侯如此萎靡不振的姿态,还是不由得心内一痛,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不由得微微握紧。
楚侯戎马半生,为南充奉献了全部心力,永德帝虽然担忧他会居功自傲且拥兵自重,难免会对他心有忌惮及防备,但却也向来钦佩他的品行,对他极为倚重。
如今楚侯痛失长子,如此一副失神丧魄的模样,同为人父,永德帝自然能明白他的心灰意冷及哀痛。
原本他满心担忧的都是边境的安宁,此刻竟忍不住对楚侯生出了一些真切的同情之意来。
“老臣……多谢陛下体恤。”
楚侯此刻又伏身行了一礼,而后对着永德帝沉声道。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老臣如今年事已高,且伤痛缠身,怕是再不能回到边境战场,为陛下效力,既是如此,老臣自然不能厚颜继续居主帅之位。”
“还请陛下准允,许老臣辞去边境军主帅之职,且去臣爵位。”
楚侯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诸臣立时均是一愣,而后不禁哗然一片。
众臣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楚侯此番竟不止要辞官,竟连先皇所封的爵位都要弃了。
在南充朝中,非对国祚有重大贡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