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违拗主子,行了一礼,道一声:“喏。”随即便退了出去。
思阙出去以后,两人带着不同的情绪对视了片刻,却都没急着说话。
到底还是沐子羽提步朝她走过去,很不见外的往她旁边一坐,拉过她的手妄图仔细查看一番,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抽了回去。他也不恼,片刻后,却是和煦的笑了笑,看着她道:“你有什么话?说出来,我听着。”
“跟你没什么。”她不假思索,如是道。顿了顿,蹙眉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这大晚上总往我这儿跑,不怕传将出去,等见了王姬,没法子交代么?”
他却不甚在意的一笑,道:“既是不好交代,那索性便不交代了。”
伊祁箬颇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沐子羽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手上。
他也不明白,她是为什么。
“你巴不得我死吧?”
——寂静里,灯花爆响,他忽然沉吟如此一句。
她心头一颤,随即却是一副惊讶的目光朝他看过去,赞一声:“你真有良心。”
“你要是不接这一剑,我一定会死。”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这样说,目光微沉,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可你接了这一剑,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他这一刻的神情,莫名的,就刻在了她的心里,经年不忘。
她笑了一声,道:“那怎么一样,我是流放的帝姬,你是在位的王婿,我死,顺了多少人的心意不说,也算是我报偿了这一身的孽债,你死,叫重华拿什么去跟铅陵氏交代?”
他十指交叉,搭在膝上,纭纭一笑,道:“这不正好一箭双雕?既除了我,而那头王无法与世家交代,正好也给了你一个复起夺权的好机会。”
伊祁箬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俨然是怀疑起眼前人的头脑来了,“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你死在我眼前,我能逃脱得了干系?我同重华如何是一回事,到底也没有两败俱伤,偏偏便宜了外人的理。”
沐子羽摇头一笑——他才真想问一问,你要不要将每一件事,都剖析的这么精明?
“我进来这么久,你也不说问问刺客抓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