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宫千阙中,对初生皇子的预言——一句‘折母败族,弑父亡国。’就此敲定了小皇子一世厄运。
怎么……能是不一样的呢?
“你以为,宸极便好过?”她摇摇头,不知哪来的兴致,竟同眼前这人,说起这些话来:“至少,元徽帝忌讳亲子,天下皆知,越千辰,纵使无父无母,却有殿下一心为他筹谋护佑,这一切,至少真实,至少分明。……我呢?”
殿下——她的殿下,昭怀太子,他为弟弟倾尽全心全力,越千辰,你是何其有幸……
她接着道:“天下人以为我没有的,我确实没有,可天下人以为我有的,我又何尝有过?”
嘴角一抹不足与外人见的苦笑,她道:“我,不及越千辰。”
她什么都有,她坐掌天下,她尊贵无双,她说,她不及那流亡孽子。
半晌,他问:“待殿下寻得越氏孽子,又当如何?”
看了看他,转头看向窗外纭纭而下的苍茫落雪,她说:“元徽帝来不及做的,那些他应得的,我都会给他。”
世有传,崇嘉皇子诞世时,元徽帝曾欲执剑杀之,若非太子栩及时赶到,那这世间,本不必有越千辰。
想了想,他问:“便如这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她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笑里,竟似带着些苦涩与无奈。
“如若必要,也无妨。”
这一句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坐回席上,宸极帝姬执壶舀雪,澄寂清邃里,游刃有余将那一壶清茶烹起。空气中,不时窜出星火呲呲然的声响,舒蕣王婿安然对坐,专注的看着那紫砂煎雪,心底,莫名蔓延开一种异样的,从未经历,只曾奢望过的情绪。
安定从容,流光温静。呵,真是可笑,她——怎会给他这般感觉呢?
忽而,钟鼓楼一声浩荡钟声响起,拉回了许多尘世之人的思绪。
“二十六了……已有七日。”伊祁箬忽然道,说话抬眸,淡淡问道:“刺客之事,不知王婿打算何时给本宫一个交代呢?”
瞬息之间,却是在不提前事,就如同适才的一番论叙,不过一场梦寐。
沐子羽静然一笑,却也未答她的话,反而问道:“早先回帝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