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命呢?”
归根结底,人必自信,他人方可信之。
“你看过那么多人的未来、这天下的未来,可曾也看到过自己的结局?”越千辰音色一转,添了一抹笑意,挑衅似的问道:“你敢不敢看一看,自己的结局?”
熟料,对面那人,却十分平静的点了下头,清清凉凉的道出了三个字:“我知道。”
——只不过,并非窥天所得,而是猜心而知。
他话音落地少顷,黑暗里,一坐一站的两人,忽而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越千辰,”笑意倾散之后,天音子声音微沉,虽仍旧含着笑意,可这笑里,却有莫名深刻的意味,使人闻之骇然,“不管你信不信,我能看到你们所有人的未来——只要我想。”
——只要我想。
这四个字,使越千辰眸色一寒,说不清是恐惧更多还是嘲讽更多——嘲讽着这人明明狂妄,却又极可能是万分真实的自述。
呵,多么狂妄!
“天赋异禀。”越千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对面那张好看进骨子里的脸,总觉得有哪里是那样熟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莫名的情绪散去后,只余空洞的忌恨,他继续道:“上天给予你这等天赋,你便用超凡之能,间接改写天下。”
蓦然深吸了一口气,背脊往后微倾了倾,他问:“天音子,改写天下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你可曾想过,究竟是我的命格为你的预言所道,还是你的预言,决定了我的命格?
听着他的质问,天音子忽然想起了伊祁箬曾说过的那一番话。
——‘我们活在你的预言里——我和越千辰,你说我们的人生如何如何,那些关于我会改写什么、他会改写什么的话,那些亦真亦假的话,你才是那个改写了我们命数的人。若没有你,或许,也就不会有他……’
“我不过是叙说者,”他说,清凉的笑音流淌如水。思绪隐隐行止几步,他含笑继续道:“你要明白,即便当年你出生时,我不曾出现在千阙、绰绰出生时,我也不曾出现在紫阙,即便这样,今时今日,你们的命运,也不会有出入。”
越千辰眉眼一动。
沉默一瞬,天音子沉音断断,说道:“改不了的,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