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仇得报,您该高兴才是啊!可有……什么不对吗?”
许久,苑姬冷哼一声。
只这一声,便叫深暮深深一震。
望进远方残忍的光芒里,她阖了阖眸,淡淡的,知道了两个字——
“后果。”
这是,她未及考虑过的问题。
不过,却也未必无法解决。
狠狠一掐手指,她倏尔睁眼,眸光赫然一凛,心头狠狠的念了遍那三个字——越千辰……
越千辰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当他站在迎宾馆之前,看着那滔天怒放的火焰和业火中的残垣断壁时——一刹那,数年前的最惨烈的一段情绪苏醒来归,恍然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整颗心都仿若被投掷于眼前的烈火之中,烧灼熏烤,疼得近乎忘却呼吸。
不可能有人能在这种遭遇中存活下来。
耳边的喧哗如若被抛弃在旷古的空寂里,这一刻,他看得见却看不见,听得见却听不见。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如果,她死了——
逐明岛南渡,王室御船上。
“什么?!”
王舱里,前一刻还在效仿妺喜,撕帛作乐的当朝国后,随着这一声突兀的质问,兀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倚在美人榻上的伊祁夙素目光一转,朝外室正听臣下禀报着不知什么突如其来的大事的一国之君看去,眼里充斥着不悦与好奇。
失态的一声惊喝之后,君羽归寂当即反应过来,而后的第一个举动便是朝内室里的国后看去一眼,这一眼,二人目光交汇,伊祁夙素却看到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避讳,而在这一瞬之后,他又立时转回头去,这一回,他又往外走了几步,确定了内室里的夙素已然看不到、听不到这边的发生的种种之后,方才叫下臣继续说下去。
内室里,夙素望着他的方向,狠狠的蹙起了眉眼。
——还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避着自己。
将手中的锦帛递与立在一旁的刻柔手中,她起身下榻,赤足落地,捻起衣角,尽力悄无声息的朝着外室走过去。
在这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望着君羽归寂所处的方向,眼里的不满与奇怪,愈发繁盛。
等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