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宸极帝姬亲自带着太医令去了趟无生狱提人,再见到聂逐鹿时,她心里也算百感交集,私下里嘱咐了骆再一几句,方才由着他将人带回去,得了这么个结果,也说不得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
待她回到府里,暮色已合,沐浴一番过后,尚不得喘息两回,酡颜便进来回话。
“殿下,端嘉帝姬带着侍婢出城了。”
“出城?”怠怠的往榻上一靠,想起前些日子陆行跟自己报备的话,她心里不由的生起了疑窦,忖度半晌,问道:“她是明目张胆出去的,还是偷着出去的?”
“没有过分张扬,但也不曾遮掩。”说着,酡颜面有难色,顿了顿,又添了一句:“长帝姬拿的是王的手谕。”
伊祁箬霎时蹙紧了眉。
虑了片刻,她问:“永绶王府可来人说过什么?”
酡颜摇摇头,“不曾。”
一时半刻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一团不祥之感却在心底蒸腾翻滚起来,她想了想夙素,不由得便跟着想起姬格,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自雪顶回都之后,自己还不曾见过那丫头,看来光晾着也是不成的,过几天还是要见一面才是……
“行了,你下去罢。这两天多盯着点儿南境,思阙那方有什么消息立时给我送过来。”
拾了卷书册在手,她淡淡的吩咐,想起温孤诀那边还没什么消息,心下也是一刻不得安稳。
“喏。”
酡颜领命,又着丫头们布了几样清粥小菜,便退下了。
晚膳还不曾用过,待满室安静之后,伊祁箬便卸了遮面,蜷膝委在炕榻上,一边往嘴里送着酱菜,一边却很是食不知味。
想起今日晨时在兰台见到沐子羽时的场景,她心里便十分的不安稳。
说来,还是为着那个她曾许下的,关于聂逐鹿同官位的诺言。
“帝姬曾说,从聂逐鹿嘴里审出东西来,那太傅之位便是我的,又说是没有时限,不知这话可还算?”
兰台下,凤羽铺紫陌,风华正盛。那人额间鸽血赤焰,含笑温良,堪堪断了她的去路,三两句话,提起旧事,眉眼间很有几分装出来的忧虑。
冷眼看着,那一袭官衣穿在那人身上,似乎总有哪里是不对的,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