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人,让歹人钻了空子也罢,即便损了长泽军的英名也罢,她也不希望是如今这副情景。
——这副她日怕夜怕,生怕自己被至亲之人算计背叛的情景。
她说:“他是我哥哥啊……上行下效,我尊他敬他,你们又岂能违拗于他。”
这些年,知道墨曜身份的人说不上少,但个中却都是她能交付性命的心腹——就比如眼前的长泽军将。而这过去的时光里,谁不知道墨曜几乎就可以代表宸极帝姬说话?更不提冶相之外,他更是宸极帝姬拼命护佑的兄长,她的手下,又岂会去怀疑他呢?
不会,也不能。
她话音落地不久,外头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温孤诀。
他每迈一步似乎都重若千斤,每一步,都那样毫无冲动的朝她走来,就是这样的冷静里,却蕴藏着叫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直到,他将剑锋抵在宸极帝姬的脖颈之上,地上跪了几个时辰的人才终于站了起来。
伊祁箬在他们意欲有所行动之前便一个手势挥退了他们。她看着温孤诀,看着这人眼里没有温度的情绪,兀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他如今是何种心情。
不过,总归逃不开恨怒与绝望罢。她想。
温孤诀举剑对着她,目光冰冷的望着她,许久不曾说话。
是以,她开了口。
她只说:“是我没保护好你的父亲,这条命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会还的。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话里,同样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温孤诀不知听没听到,仍旧是这么举剑看了她许久,最后的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骤然响起,却是他忽然掷开那青锋剑的宣告。
他走了。
走得没有半点留恋,甚至连夏侯尹的遗体,他没有去过问。
见那青衫远去,伊祁箬忽然有一种最后一面的错觉,就好像此去,便是永不相见。
——实则,也的确没有什么再相见的必要了。除非,他改变主意,来取自己的性命。
昴疾步走到她面前,眸中带着深沉的忧虑,低低唤了一声:“主母……”
伊祁箬被这一声低唤拉回了神思,她缓步走到门前,对着那吊脚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