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及在这上头的纯粹,可就不及眼前这人了。
此刻对着君羽归寂这一句剖心之言,她只是从容一颔首,慰道:“迟来总好过不来。”
君羽归寂一笑,继而,眸中神色却又渐自深了。
“可眼见着,也是未必来哉。”他饶有深意的一语罢,一时间也未急着究个根本,反而是将两人、两条船打量了一番,随即笑道:“师妹就打算与师兄两条船上,说一家的话?”
伊祁箬明知他这是邀自己上船的意思,只是听罢不觉一笑,而后却是叹道:“天狼四殊倘若真是一家,那此间天下早已成合之大势,师兄又何必平白说起这话来羞臊彼此呢?”
这一句话道出,却是连苑姬听了那四个字,都不觉变了颜色。君羽归寂不消细想,也甚是赞同此语。想来少不得赞一句谷君有魄力,收了那四个入室高足,当真是四人四颗心,再没有同心同德的道理。
只是伊祁箬一句话也算是道明了不欲过往的意思,君羽归寂听罢,只笑道:“师妹既如此放心不下,也罢。”
伊祁箬挑了挑眉,边想着,边缓缓道:“却非为着放心不下,任尔刀山火海也罢,小妹年少出师,武学上不敢称当时第一,却也决计够用了,难道还有什么怕么?”她说着,缓了口气,道:“不过是……我虽是师妹,可家师子返……深论起来,却是要请观音娘子称一句‘师兄’的。入门先后在这儿摆着,我也不敢太给家师丢份。师兄若想对面一叙,师妹这里扫席相待,美酒佳肴,自是更好地也没有。”
她笑意一深,说话竟是朝对面福了福身,问道:“就是不知师兄可放心小妹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君羽归寂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了。
她邀自己上船,理由上倒是冠冕堂皇,并无半点不妥,若无前话,推也便推了,可偏偏前话上设计个‘敢’与‘不敢’道理,若是此刻他来句拒绝,岂非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眼见是自己不放心她,又没个本事从她手里脱身么!
唇畔笑意始终,他深深的望了她片刻,终是一点头,脚下迈出步子的同时,嘴上便道:“是这个道理。”
帝姬闻言,一个手势,思阙便使人将早备下的宽长杉木板搭到了对船上,只等着对面的客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