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的一举一动,又有傅听涛这一柄精于遁逃于冶炼之术的利器,想必如今,即便不为铅陵蘩派去的刺客了结性命,也仍是会在重华手中,日日夜夜体会着那烟熏火燎的味道。
而她——宸极帝姬,她保下了长泽、保下了天狼谷,甚至,将暗自出兵相助铅陵氏围天狼谷的君羽归寂兵不血刃的打退,将伊祁夙素安然无恙的从逐明带到大梁,又从大梁送回了逐明,还有——那曾失踪数日的守成小王爷铅陵炎,眼下也已毫发无损的与他的亚父谋士沈竟陵回到了守成王宫。唯有他——唯有他越千辰,刀山火海里,未曾受她一场彻头彻尾的恩惠。
伊祁箬看着他,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散了去。
法相庄严里,她对他说:“我伊祁箬立世至今,靠的从来不是男人的爱与护。”
看似无端的一句话,越千辰的眉眼却由是一动。
接着,她若有若无的一笑,道:“同样的,你若要做我的帝婿,共我比肩而立,头一件,你便要有保全你自己的能耐。倘若区区一个无生狱困得住你,那你越千辰的名字,便不配写进我伊祁氏的玉牒之中。”
是这样的答案么?
她说得那么认真,可越千辰却又一次发觉,自己根本不在乎。
“都不重要。”他摇了下头,两步之后,走到她身边,欺身在她耳侧,沉声道:“你救不救我、许不许我这帝婿之位,都不重要。无生狱逃出生天的一刻,我在乎的是,你的心里,抛出一切朝野恩怨的束缚,对我的生死,究竟有没有一点在乎。”
一字一顿,他道:“你在不在乎?”
声音都是那样凌烈,恍若一个不经意,便能将人灼烧殆尽。
两番呼吸后,伊祁箬默默比了比角度,抬手不轻不重的环上他的腰,头一歪,便与他靠在了一起。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我当然……是在乎的了。”
含着轻快笑意的两句话,越千辰狠狠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这个人,总是这么厉害,轻而易举,便能说出叫人意料之外的言论,即便分不清真假,即便那样可恨,可经由她那张嘴道出,却也将人心很是扣动几分。
许久之后,越千辰终于反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