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泽台上,黄昏浓淡悠滟,从容的将一片缠绵投撒在长泽水上,秋尾已是凉意兴盛,有那么一人,披衣临风,清影消瘦里,已有了单薄之态,可却依然一番故我在,举手投足,都是使天折腰的态度。
那样意气无双的人。
她记得,那:"秋天过了,就又是冬天了……"
一句道时令话,可却也是废话,她听了,便轻笑了声,道:"您也会说这样没意思的话。"
霍子返笑意悠闲,耐心的与她解释:"我说的是我。"
"舅父!"她几乎想也没想,脱口便是一喝,只是这样的尖锐态度对上这人玩味着天地的一双眼睛,被那冲决不破的浅淡笑意一打,顷刻便成了笑话,她万般无奈,心头艰涩,也只能自作坚定的说道:"您不能这样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霍子返听罢,却是大笑了好一通儿。
一边的角看着他这样肆意的笑,却是在那儿一脸担心的怕他呛风。
"长命有什么好?"笑够了之后,他回过头来问伊祁箬,眼里是与生俱来的凌驾之风,道:"世人大多以长短计量生命,可命长命短又是如何计量的?活的时日么?……呵,都是一堆俗物。"
伊祁箬那时就觉得,但凡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人不是子返,那么这句话听在耳里,她都会觉得极是赞同。
目光撒向长泽万顷碧波,他说:"我活一天,便一天都与众生不同,如此十年,已胜过凡俗时间百载。我的道理,绰绰,你还不懂吗?"
那年,她年岁尚小,可也已经比大多数世人懂的多了。
她说:"懂则懂矣,只是,您在我心里,我舍不得。"
霍子返深深的看了她片刻。
最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小丫头的头顶,赞了一句:"嗯,这就对了。"
对他这样非比寻常的想法,伊祁箬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即,她便听到他对自己说:"很多事情,你要懂得,但不要去做。"
"人生嘛,就在于收放自如。咳咳……"
那样的一句话说完,他有些勉力,退了几步扶上阑干,便是一顿咳嗽。
角疾步上前,竟将一旁的小帝姬逼到了一边,伊祁箬怔愣过后,便看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