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十分悠闲,也十分不容置喙的言辞。
他在对伊祁尧说:“尊师重道,乃是你伊祁氏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出了光曜殿,帝师面前,天子也是小子,你不想尊我重我听我的也可,那就不要做这个皇帝了,省得给你们家老祖宗丢人。”
其实单单论起来,就这句话,也算得是犯上了。
可是那素白面纱之下,却因此而缓缓透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那头,小皇帝听了这话,自是十分的不屑一顾,站在那儿抱臂冷哼了一声,眯着龙目浓一副高高在上,问道:“拜你为师?要朕跟你学什么?如何在为人亡国灭种之后,苟且偷生吗?”
伊祁箬眼中十分不显的闪过一道厉光。
伊祁尧的话说得不急不缓,听上去不止是讽刺,更有十分的轻蔑。她手指有意的一紧,伊祁尧一定不知道,他这话刺激不了早已看透此事的越千辰,可却刺激得了殿外静然聆听的宸极帝姬。
伊祁箬神思一敛,却听里头传来了一声轻笑,随即便是那人的声音,三分调笑外更有七分正儿八经,说道:“你要真能学得会这个,你姑姑得三跪九叩的谢我,你信不信?”
——谢我,不是谢我教会你大丈夫能屈能伸,而是谢我教会你什么是责任。
这一回,伊祁尧的不屑里还夹杂着三分狠戾,反问道:“谢你?谢你毁了当朝帝王的王者之风,给她一个名正言顺废朕而自立的机会吗?”
小皇帝说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小,更因着四周的寂静,传到殿门外,不止宸极帝姬听得清清楚楚,就连一边的韩统也是一字不差尽数的入了耳。
眉头一皱之下,他心头也是一个激灵,就偷眼朝宸极帝姬看去。
伊祁箬的那双眼睛里,却是没有半点情绪可察。
殿中无声了许久。
“伊祁尧,”
——兀然间,一声极其缓定的声音传来,屋子里的那位帝婿太傅,他出口,竟是在直呼今上的名讳。
与韩统的不忿与大惊相比,伊祁箬却很是好奇,越千辰接下来会说什么。
殿中,他抱臂悠然的将前头一脸挑衅又愤怒的小皇帝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继而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一字字道:“明荣太子庶出之子,占长不占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