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眼,脸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随着她转过头看回那南面的浩浩云层,一记极浅的断言也流入姬异的耳中,她在说:"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姬异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在她说完这话之后,他和缓的点点头,平静道:"母妃在为战事担心,自然了,当今天下,又有谁不是悬心于此,生怕这又是一场梁夜大战呢?"
有理有据的话,说出来自也是人之常情。
可王妃却摇了摇头。
看了眼同自己打着哑谜的小儿子,她直言不讳:"我不是在为眼下这三方战场担心,"重音落在'眼下'二字上,深吸一口气,她接着说道:"我从来便不是一个心怀大义之人,有时候我都不明白,青帝如何会将你哥哥那样的人,借由我这样的母亲诞育而生,今朝与过去一样,我所能顾着的,归根结底,也唯有我自己的家园罢了。"
说着,她转身,拉起小儿子的双手,明知他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神情,可是她却还是浓了一目的忧怀深重,启口却是问道:"异,你告诉母妃,母妃的担心究竟是不是多余的?"
姬异很久都不曾说话。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可是,许久之后,他还是反握住母亲的双手,声色一如既往的平和从容,只道:"母妃宽心,修罗总会无恙。"
可是安定王妃的神色却并未因为这一句话而有所好转。
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摇了摇头,王妃道:"我要的不止是修罗无恙。"她抽出一只手来抚上儿子标致至极的面容,一字一字的说道:"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家人。我与你父王已经失去窈窈和谒儿,剩下的你与璠,我已容不得你们身上有半点闪失。"
几乎是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极尽隐忍的血泪。
姬异不是不明白她的担心。
平心而论,他也并不希望给自己生命的母亲这样担心,可是,正如他曾对伊祁箬所说的那话一样,有些选择,明明是错的,却也只能那么选。
只因如若不选,对不起的,就是自己。
如今,顷刻的沉寂之后,他摇了下头,对母亲道:"母妃说的是胡话。"
安定王妃当即便有些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