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全沈竟陵的人。”
伊祁箬皱了皱眉。
沈课竟然真的自己来了。
想了想,她问:“他已经到府里了?”
“不曾。”春雨摇头回道,顿了顿,道:“他尚未入境。”
顷刻,伊祁箬便转过身来。
不等她说话,春雨已经先一步回道:“马已经备好了。”
从霍氏祖陵一路策马至长泽境外,伊祁箬在道旁一家茶肆里见到临雨而坐的沈课时,天际已渐有倾盆之势。
沈课一直在这儿等她,茶肆里已经清过了场,四周只有六七个他随身带来的军将远远守着,她一看,眉头便又深了深。
沈课起身与她抱拳行了一礼,伊祁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边问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听命做事呢?”
——怎么不入境,又怎么不立时带着铅陵炎回返帝都呢?
她问着,抬起一双凌瞳,深深的望着他。
沈课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她哼笑一声,又问:“你是为了见我,还是为了见沈竟陵?”
“殿……”一个字出口,逢上她警示般的目光,他方才意识过来,改口道:“小姐若是不想回峰酣睡于皇权之侧,那沈竟陵,就绝不能留。”
伊祁箬眼中华光一凝。
——诚然,她知道沈课与沈竟陵的过往,可是她却没想到,见了面第一句话,他就是这般直言不讳。
“课儿……”多年未曾有过的亲密称呼让沈课兀然一愣,随抬眸便见到她满布着惊疑的神色,他听到她问:“你这是劝我……杀他?”
沈课没有否认。
实则,自当年千秋塔之后,即便是早前浮光殿一事时,她都未曾见过沈课脸上再度浮现出这等神情,一时之间,她便有些恍惚。
沈课沉吟一瞬,却道:“您比我清楚,沈竟陵绝非良禽,铅陵炎大璞未完,贤王与反王的区别只在这一念之间——这一念,便是沈竟陵。”
伊祁箬还真是很清楚。
可是她却也看到了一些沈课不曾看到的东西。
摇了摇头,她沉着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分明一身雅人深致,却偏生成日家活在厮杀里的人,缓缓道:“我是不喜欢沈竟陵,可他毕竟是天狼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