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照着闻缇学的,就因为他认为闻缇的那些习惯都是他爷爷教的。
楚行暮的车停在龙景轩饭店的地下车库里,离饭店有一段距离,因为夜深人少,雪地上的脚印很少,楚行暮什么话也不说,只抱着闻缇往前走,经常锻炼健身的人抱一个成年男人虽然不是很吃力,但也不轻松,可楚行暮没有一点儿放闻缇下来的意思。
闻缇跟楚行暮说:“幸好那年我遇到的是你。”
“不是我会怎么样?”
“你把楚大哈带走以后,我穿着沾满血的衣服回病房,护士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叫了起来,碰巧医院里巡逻的保安在南嘉后门的小仓库里发现了一只被开膛破肚的猫,他们认为是我干的。”
“他们给我做了精神病危害等级评估,那时候钟鸣楼已经去世一年了,他在的时候我不用吃药,不用每天去治疗室里接受那些稀奇古怪的治疗,那年我十一岁,一些医生认为我有犯罪倾向,把我转到了监护病房,我父亲好像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在闻家人来接我的时候医生给他们开具了一份精神病鉴定书。”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病,我和别人的不同之在于我是在疯人堆里长大的,他们对精神病的一贯理解都是疯子,闻氏集团里那些忌惮我的人不是因为我有可能成为闻氏集团的掌权者,而是出于对一个精神病的本能避让。”
楚行暮抱紧了闻缇,像是在雪地里散步一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认真而专注的听闻缇对他袒露心扉。
“钟鸣楼把我从疯人堆里拉出来,他教我做一个正常人,在我尚未成型的思想观念里放置了他认为一个好人应该具备的条件,在我问他什么是精神病人的时候,他跟我说那是被疾病和人类社会边缘化的人,和正常人之间的区别仅在于有没有自我,我又问他为什么精神病人只能被关起来,他说这样是为了让他们充满希望而不是认为被社会放弃。”
“我被关在南嘉的七年里,只有从保安室里看到的马路,我希望能看到一个正常人经过,好让我知道外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我的精神病、我的童年经历、我成长的环境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没有钟鸣楼的那两年,我在南嘉连太阳都看不到。”
楚行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