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圆脸上带着的快乐神情会突然间凝固,显露出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这种时候,他的眼睛变得呆滞无神,嘴巴半张,双手无力地垂下,完全陷入到一种神游物外的状态里去。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沙蛤的成年礼比其他所有河络小孩都要晚,他参加了各种行业的试训,却总是被大师傅们扔回给河童殿的火炉嬷嬷。“什么都学不会,连一只甲虫都比他聪明。”虫师抱怨说。“胆小如鼠。”铁兵洞的师傅对他嗤之以鼻。“太爱哭,”巡夜师这么评价他,“一爬到高处就哭得喘不过气来。”矿工对他的评语极为简略:“怕黑。”沙蛤则带着铺盖,脸上挂着和善与抱歉的微笑,傻傻地站在门口。于是他在河童殿待了一年又一年,个子比其他的小孩都要高出一大截,仍然无人接收。那些任何需要一点点创造力的工作,都与他无缘。最终还是好心肠的银勺蜡丁给了他一枚职业挂坠,让他到厨房来帮工。即便在大厨房,沙蛤只能磨磨豆子、洗洗米、跑跑腿、打打下手,做些最简单的重复劳动,河络看不起这样的工作,沙蛤自己却显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仍然会时不时地陷入僵直的木偶状态,如果正好遇上水在锅里快烧干了,就有可能陷入一场灾难。蜡丁大婶一旦看见他开始发愣,就会用手掌拍打沙蛤的脸,直到他重新清醒过来。沙蛤这时候多半显露出内疚的神情,揉揉自己的小圆鼻头,快步跑去工作。闲下来的时候,蜡丁大婶会问沙蛤为什么发呆。沙蛤总是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门:“我听到脑子里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总听不清楚,我仔细地听啊听,那些声音又细又轻,就忘了自己正在干什么了。”银勺蜡丁认为小胖是中了邪,给他熬草药、拔火罐、热敷、针灸、洗药水浴,搞得沙蛤哇哇乱叫,但沙蛤的这种精神僵直状态却日益加重,蜡丁大婶束手无策,也只能随他去了。阿瞳不过比沙蛤大上一两岁,但是精神头十足。他光着上身,露出又黑又亮的肌肉,埋头捣鼓自己的铁玩意儿,根本不抬头看他一眼。
沙蛤磨蹭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对他说:“你看,我这里有一头菜包子,是刚出蒸笼的哦。”阿瞳没有说话。沙蛤一点儿一点儿地解开纸包,使劲儿地抽着鼻子。“喏,好香啊,”他说,拼命地吞着口水,左手把打开的纸包递过来,右手则偷偷地掐下了一点儿包子皮,飞快地塞到嘴里,“如果我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