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清楚敌友的关系,明晚的决战,像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
刘裕坐在河旁一块人石上,呆看着暗沉的夜空。
为何有些人总比其它人幸运,就算跌倒了也可以爬起来,即使经历天打雷劈的厄运,仍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刘裕便没有这种运道,淡真之死是一种“绝运”,因为是无法弥补的终生遗憾。像现在他更要去和讨厌的刘毅交手,还要争取他的支持,这是多违背他心意、多么没趣的事。可是他没有另一个选择,无可奈何下,只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为了淡真,个人的好恶又算甚?处在他这样的位置,便要做这个位置该做的事。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谢玄,而谢玄更多了他所没有的负担,就是谢氏世家的家风和传承,令谢玄没法取司马氏而代之。一直以来,他不佩服谢玄的就只有这方面,此刻却有舌同情和谅解。
自和司马道子妥协后,他明白了首要之务是求存,违背心愿只是等闲之事。为了淡真,为了边荒集,为了所有支持他的人,个人的好恶只好抛在一旁。
要说服刘毅这自负和有野心的人,站到自己的一方来并不简单,日后要压抑他更不容易,想到要和这卑鄙小人;这在自己危难时算计他和牺牲他的无义之徒,将会有一段没完没了、纠缠不清的关系,刘裕便要大叹倒霉。
屠奉三来到他身旁坐下,道:“睡不着吗?”
刘裕点头道:“我想起两个人,有点不舒服。”
屠奉三讶道:“哪两个人?”
刘裕道:“陈公公和李淑庄。”
层奉三苦笑道:“我不是没想过他们,只是想也没有用。到今天我们仍弄不清楚陈公公是否天师军在朝廷的奸细。但我们已尽了人事,希望司马道子能为我们守秘。”
刘裕叹道:“司马道于是不会防陈公公的,我们的难处是没法明言陈公公最是可疑。”
稍顿续道:“至于李淑庄,更是来历不明,令人难以看透,这两个人极可能会成为我们致败的因素,假如他们其中之一通知徐道覆我们潜往前线来,以徐道覆的才智,大有可能猜到我们的图谋。”
屠奉三冷笑道:“猜到又如何呢?只要徐道覆找不到我们,便没法奈我们的何,他的反击计划已如箭在